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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昆:如何突破曲艺存亡的新瓶颈

发布:中国文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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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昆,1950年10月生,山东黄县人,生于北京市,中共党员。现任中国曲艺家协会主席、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副理事长、中国文艺志愿者协会主席、国家一级演员。

  长期从事相声创作和表演,主要作品有《如此照相》《诗歌与爱情》《虎口遐想》等,先后20次参加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曾获中国金唱片奖、全国创作表演一等奖等诸多大奖。出版了《相声以外》等著作。2001年被中华慈善总会选为慈善大使,曾获“全国广播影视系统先进个人”“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等荣誉称号。享受政府特殊津贴,是第八、九、十、十一、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

  1968年至1976年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战士。1976年至1985年为中国广播艺术团演员。1985年至1995年任中国曲协副主席、中国广播艺术团说唱团团长。1995年至2001年任中国曲协副主席、中国广播艺术团演员。2001年至2004年任中国曲协副主席、中国艺术研究院曲艺研究所所长、中国广播艺术团演员。2004年至2006年任中国曲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2006年至2010年任中国文联主席团委员,中国曲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2010年至2011年任中国文联主席团委员、中国曲协副主席。2011年至2012年任中国曲协副主席、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秘书长。2012年任中国曲协副主席、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2012年年底至今任中国曲协主席、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副理事长。

如何突破曲艺存亡的新瓶颈——谈新时期曲艺艺术创作

  “深入生活、扎根人民”这八个字,既是党中央向广大文艺工作者提出的新要求,也是曲艺艺术难得的一个机遇。为什么?因为曲艺人跟老百姓最贴近,老百姓对我们说唱艺术本身没有任何隔膜,跟我们是面对面的一种交流。曲艺讲的是他们的事,说的是他们的话,演的是他们周围的人情世故。其实过去我们谈曲艺创作瓶颈问题,也谈过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所以在新时期,我觉得这是中国曲艺艺术难得的一个发展机遇。

  然而欣喜的同时,对于当下现状我也有点忧心忡忡。现在曲艺作品不少,曲艺方面的活动也非常多,但究竟有多少作品是可以拿出来叫响的,有多少作品是能经得住时间考验的?平心静气地讲,创作方面我们依然有欠缺,我们在往前行走的时候,感觉浑身都是力量,但是那个能使曲艺艺术再上一个台阶、再呈现一个新时代的辉煌的突破口还没有真正找到。这甚至让我感觉到我们现在正遭遇一个关乎曲艺存亡的新瓶颈。

一、什么绊住了我们前行的脚步?

  我有幸参加了前不久召开的文艺工作座谈会,至今对彼情彼景记忆犹新。在会上我的体会就是醍醐灌顶,字字敲打着我的心。我当时非常激动,激动地琢磨怎么样跟总书记汇报。总书记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说:“总书记,我现在正在弄自己的个人相声专场,刚才您讲了,作品是我们的立身之本,我一定要把作品拿出来,请您放心!”总书记笑着讲了三句话,第一句话他说“还是要多出一些作品”,第二句话说“现在很多东西可以写”,第三句话说“你们过去的那些作品多好啊”。我想把这些话告诉给曲艺界的同仁们,告诉我们相声界的同仁们,你们过去有很多作品,总书记都记得都听过都看过,他认为咱们的作品是好的。那么他说过去那些作品好,当然也是对当下的批评:你们现在作品在哪呢?我想是不是有这一层意思?我觉得我们要马上行动起来,一定要出作品,出好作品!

  习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曾说,创作是文艺工作者的中心任务,作品是文艺工作者的立身之本!没有作品,其他事情搞得再花哨,再热闹也是不行的。所以我们扪心自问,对外人我们讲曲艺品牌的效应、活动品牌的效应,但是关起门来说,我个人感觉,大家必须要有一种忧患意识。这种忧患意识基于以下几点。第一点表现在创作滞后。我们的创作,和我们目前活动的展示平台是不适应的。第二点是没有领头人。当下真正能一呼百应、上行下效,能够对我们的创作有引领、示范作用的领头人和领头作品,我觉得还是没有出现。过去中国的曲艺创作是有这种风气的,只要有一个起到带头示范作用的领头人,一大批好节目就能够出来,例如《帽子工厂》《白骨精现形记》等作品的创作。那时候我们一批创作者围绕着一个题材各抒己见,各显神通。我当时也写诗歌或爱情歌曲的对唱,还有弹吉他说相声,什么样的都有,真正呈现出了百花齐放的势头。今天,这种真正的领头人还是没有出现,所以我希望以各种方式推出这样的人才来。第三点就是创作的势态。曲艺整个创作势态也没有形成。中国曲艺艺术本身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作坊式的创作。即自己一个小作坊,你写你的、我写我的,基本上以个人创作为主,但是在新形势下,尤其是现在,我们理应考虑到目前社会上各种各样的文化艺术创作中互相交流是非常重要的。以前我与崔砚君、陈亦兵等参加创作活动时,拿出来一个作品,是多少人整宿整宿不睡觉,坐在桌子上谈,躺在被窝里侃,两个人住在一个房间就围绕这个作品谈怎么弄,说不好的,说好的,完全沉醉在一种互相交流、研究切磋的状态中。我觉得今天没有形成这种态势。

  因此我认为,创作滞后、没有带头人、没有形成创作的势态,这些方面都制约着我们的曲艺创作往前走,形成了瓶颈。所以目前我们很有必要共同深入研究,研究新时期到底得拿出什么样的作品,研究咱们曲艺艺术创作的顶层设计。中国曲协有责任、有义务带领全国各地的创作尖子,共同研讨创作的当务之急。品牌重要,但是具体措施更重要。

  对于顶层设计,首先我认为我们应该解决几个大问题:我们现在是不是到了写东西的时候了?哪些东西不能写?哪些东西应该写?要有什么样的创作态度?要掌握什么样的创作方法?要坚持什么样的创作原则?

  二、什么不能写?什么应该写?

  习总书记讲了“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我们所有的人是不是都应该想想,什么是“市场的奴隶”?哪些东西是因为市场主导而出现的?哪个作品是?哪场演出是?哪个剧场做了这样的事?我们需要弄清楚。习总书记还讲到“单纯感官娱乐不等于精神快乐”。我觉得每个人都应当旗帜鲜明地在创作上有自己的观点、主张,要有理论的支撑,进而形成一种文化自觉。大家是不是能坐在一起提出一个类似八项规定的制度,确定哪些内容不能演,比如脏口不能说,《反七口》不能说,什么儿子、孙子的伦理哏不能说,等等。习总书记讲到“低俗不是通俗”。什么叫低俗?哪些属于低俗?我们不能等着社会群起而攻之的时候,再去净我们自己的身子,我们应该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地来面对这个社会,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自己都应该做这个工作。我们不应该随大溜,而是要走在这个队伍的前面,这是我们中国曲艺应该做的事。

  通常说曲艺是“尖刀兵”,地震的时候第一个叫我们到灾区去;中央领导同志讲“千金难买一笑”的时候,我们的曲艺演员就是冲在第一线的。我们的艺术形式决定了我们是排头兵,决定了我们作为“尖刀兵”的魄力,因此我觉着咱们曲艺应该为解决目前社会上的文化不良现象、文化营养不良的问题承担起责任来。当然这首先要从演员做起,但是支撑在演员背后的是作品。没有作品作支撑,没有理论去指导是绝对行不通的。希望咱们从事创作的朋友自觉地承担起这个责任,让我们的曲艺创作走出瓶颈,这也是我最迫切的希望。

  既然讨论创作的问题,我们就要认清目前创作存在的问题,首当其冲的是哪些东西不能写?我觉得必须要把这个问题提出来。过去我曾经在咱们曲协创作研讨班上讲过要少点“牌子腔”,多点“精气神”。我们可以看到现在很多创作,一看就似曾相识,一看就非常陈旧,套路陈旧、思想陈旧、手法陈旧,严重阻碍着我们曲艺艺术创作的发展。所以在我看来,陈旧的套路、过去的题材、似曾相识的作品、人云亦云的话语,这四个方面大家不要再去写了。

  现在应坐下来好好讨论,哪些东西能写,哪些东西有改动的意义,哪些东西确实似曾相识。之前有个作者给我写了段相声,激动地对我说,如果我用了一定能够引起震动。其实他创作的内容是中国汉字,说“煤”字应该是个“炭”字,是火甘木组成的,“炭”字应该是个煤字,这是山灰组成的,等等。这个作者说这是他创造和发现的,我说不是,这是传统相声里就有的。侯宝林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就说过,煤是炭,炭是煤,火甘木,这是在没有简化字的时候有的字。所以,除了一定要知道哪些东西不能写之外,哪些东西可以写也要去深入研究。

  告别陈腐,就应该悉知当下。今天的时代出现了一些新的语境。仅仅从第八届中国曲艺牡丹奖全国曲艺大赛和第七届全国电视相声大赛上,我们便可以看到辈出的新人。于是在前不久参加西安相声研讨会时,我提出了一个观点——我认为相声的更新换代已经完成了。事实上,创作已经置身于新的语境下了。这种语境50岁左右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不明白。比如,“no作no die”这四个字什么意思?就是“不作不死”,典型的网络语言。而且新一代的相声人还利用了很多类似脱口秀式的包袱组成的方法。过去我们常用的是“铺平垫稳”“三翻四抖”等,现在基本上用的都是“移花接木”“顺水推舟”“因果相易”等。这样的手法体现着他们对相声的理解、对相声包袱结构的理解。

  当下这种新的社会变化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新的思考,我们就应该面对新的群体,充分利用新的素材,寻找新的内容。但如果对新的社会生活没有深入的了解,不面对面地与年轻人对话,就无法了解这个时代,也就难以创作出好的作品。即使你说我的作品不是为年轻人写的,但正如年轻人有一句话,“你服不服气我们都是未来,你愿不愿意我们都是未来”。其实,这个世界的明天就是他们的,这个舞台的明天就是他们的。相声还得靠年轻同志去传承,而且这些年轻同志不是在单打独斗。当下轰轰烈烈的曲艺小剧场运动已经成为传承发展的重要途径和载体,中国的小剧场运动的形成就是以我们的相声和曲艺小剧场为代表的。放眼世界范围的小剧场运动,如易卜生的戏剧,以浪漫主义对过去旧的古典传统戏剧的冲击形成一个小剧场运动“Theater Movement”,这是新世纪文化艺术运动中一个标志性的运动。然而,它在我们中国出现是以曲艺界为代表的,而不是在戏剧小剧场出现。今天我们看看全国的曲艺小剧场已经有500家之多,正方兴未艾。

  所以说曲艺确实有了难得的好机遇,但是还要考虑在这个平台、在这个时机中,我们用什么来展现自己的面孔,如果我们还用老的思路、老的手法创作的本子搁在台上,就一定会让别人戳脊梁骨,因此大家应该思考,哪些作品在过去曾经有过怎样的影响,怎样的光辉?但是今天毕竟不是过去,今天我们更要面向未来。我们考虑的不是我们今天是否仅仅只是能够生存,我们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隽永,这样才能为时代留下一点记忆,能给将来留下一些值得传承的东西!实际上,我们每个人在今天抒写的都是明天的传统,那么哪些东西应该去写?这是我们每一个曲艺创作者最应该集中思考的问题。

  三、创作优秀作品,我们差在哪?

  习总书记曾经说过,我们党提出,要营造鼓励人们干事业、支持人们干成事业的社会氛围,放手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和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以造福于人民。如果升学、考公务员、办企业、上项目、晋级、买房子、找工作、演出、出国等各种机会都要靠关系、搞门道,有背景的就能得到更多照顾,没有背景的再有本事也没有机会,就会严重影响社会的公平正义。这种情况如不纠正,能形成人才辈出、人尽其才的生动局面吗?这个社会还能有发展活力吗?我们党和国家还能生机勃勃向前发展吗?习总书记的话中很明确地阐释了,我们共产党人绝不能搞封建社会那种风气,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腐败之道,否则是要被群众戳脊梁骨的。

  回味总书记的讲话我就想,总书记提到升学、考公务员、办企业、上项目、晋级、买房子、找工作、甚至把演出也提出来了,这些不都是我们应该创作的题材吗?这些不都是总书记和我讲的“我觉得现在有很多东西你们都可以写”吗?那么我们为什么没有写呢?这当中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移动互联网上这些东西太多了,让人觉得被写尽了,而我们怎么用自己的艺术形式和艺术特点把它们展现在舞台上呢?这就要求我们所有的创作人员,得拿出运动员为国争光的劲头,拿出破世界纪录的劲头来,得努力锻造锤炼自己创作出新作品。别人跑了10秒的时候,我们就得跑9.9秒,要一直有赶超、追逐的意识。不要忘了,别人也在跑,别的行业在追着我们跑,唯有不停地保持加速度,才能呈现给社会、呈现在展示平台上与众不同、别出心裁的作品。这就好比金和银之间质量上的区分、价值上的区分。

  我们的曲艺家能不能在大众媒体如此密集地反映社会问题时,利用自己的全部智慧认真地去思索去创作?有人说“相声演员为了大家笑,经常急得自己哭”,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我自己是深有体会。多少次在创作春节晚会节目的一两个月中,牙床肿、喉咙痛、发高烧,平常不抽烟的到那时候都得拿根烟来解乏,每次下来都是大病一场。我曾经写过一些作品,每一个作品完成后,给观众带来的是快乐和笑声,但是给我带来的是重负。我那时候经常自己在外面徘徊,确实压力太大了,我总觉得明天就接不住自己,这个节目是火了,那么以后怎么办?我感觉这也是一种忧患意识。希望大家都要有这种忧患意识,实际上就是一种压力,它迫使你的内心产生动力,然后来激发自己攀登事业的巅峰。即使你小有作为,也得有一种不满足的精神,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继续走下去。

  我经常和一些年轻的相声演员聊,我说你们说说自己想当什么样的相声演员?他们告诉我自己的目标,有的说就是要超越姜昆。我说好!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应该是你们的时代了。你们把成为一流的相声演员、说一流的相声作为终极目标,但为什么这个目标没有实现?是因为你们不知道该丢掉什么东西,就好比三级火箭往月球发射,而真正能到月球上的就是一个很小的飞行器,那三级火箭都是动力。第一个点到了,你就得扔掉你的负担,不扔你就冲不出去,就达不到第二速度,达到第二速度后还要达到第一速度,不然你也到不了预定轨道。今天你们身上的旧东西太多了,负累太多了。过去这些东西告诉了你怎样在现场能够收获笑声、掌声,可到了今天这种境地、这种新的时代背景下,你得学会把那些旧的扔掉或者把旧的转化为新的,从而获得全新的收获来支撑自己。

  马季老师曾经写过《五官争功》,据我所知,这个作品前前后后用了五年的时间反复打磨。一开始是两个人的作品,很明显的一头沉,逗哏又演鼻子又演嘴又演耳朵什么的。后来改成三人的,俩人逗一人捧,可是感觉还是分不清楚。这时候就借鉴了过去的一个作品《六畜兴旺》,把《五官争功》改成了群口相声,一下子形象非常鲜明,成为一个百演不衰的精品。如果当时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就局限在对口相声的形式上了,如果没有一种永不满足、精益求精的精神,就没有后来的《五官争功》。这正如毛泽东曾经讲过,最后的胜利往往在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要再往下坚持,往前走一步,很可能就看到了曙光,看到了该攀登的顶峰,但是往往也就是因为这一步没有踏出,就可能功亏一篑,作品也只能流于一般了。

  四、新时代,如何“深入生活,扎根群众”?

  习总书记强调,人民是文艺创作的源头活水,一旦离开人民,文艺就会变成无根的浮萍、无病的呻吟、无魂的躯壳。要虚心向人民学习、向生活学习,从人民的伟大实践和丰富多彩的生活中汲取营养,不断进行生活和艺术的积累,不断进行美的发现和美的创造。

  那么曲艺如何创作出好作品,承担曲艺人的责任?八个字,“深入生活,扎根群众”,这对于我们今天的曲艺艺术来讲太重要了。谈及此,让我不禁想起我们敬爱的马季老师。近日我在北京电视台录制了纪念马季老师诞辰八十周年活动的节目,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搞纪念活动,我们坐在一起纪念他并不是悲悲切切的,并非是我们不难过,而是因为我们要从马季老师的身上看到他永存的精神。他的相声至今还在给人间播撒欢笑,他的《宇宙牌香烟》《吹牛》《训徒》等精品,现在都还在不断地重复播出。

  有件事我永远铭记,记得当年马季老师的遗体马上要火化的时候,他的儿子马东带着我们所有弟子做最后的告别。马东说:“爸爸,您最喜欢的就是观众热烈的掌声,每一次大会谢幕、演出谢幕的时候对您来讲,观众热烈的掌声就是最大的褒赏,也是您心中最大的幸福。今天您的人生在这里谢幕了,我们依然用掌声为您送行。”然后我们大家鼓着掌,目送他的遗体。直到今天,马季老师从没有离开过我们!因为马季老师的作品永存!他一生中写了三百段相声,这三百段相声是马季老师能够成为我们中国曲艺界、相声界里程碑式人物的最重要的基础。翻开我们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历程看看,每一个前进的过程中,都有马季老师的作品在深深地记录着当时的生活和时代符号。中国健儿第一次登上了珠穆朗玛峰的时候有《登山英雄》,第26届世界乒乓球赛中国健儿第一次获得世界冠军的时候有《三比零》,整顿社会风气的时候有《打电话》,社会主义农村教育的时候有《女队长》,等到我们粉碎“四人帮”的时候有《舞台风雷》《白骨精现形记》,我们改革开放以后又有《多层饭店》《吹牛》《好啊好》《五官争功》《宇宙牌香烟》等一系列作品,即使在中国文艺历史上最艰难的时期——“文化大革命”中,他依然顽强地写相声,写出来《友谊颂》《海燕》《高原彩虹》等。这些作品奠定了他这座高峰,今人逾越不了的高峰!这也正是习总书记讲的“文艺工作者应该牢记,创作是自己的中心任务,作品是自己的立身之本”。

  我希望现在所有的创作人员,在新时期、新时代中,对不断出现的各种新生事物都要有深刻、深入的了解,比如微博、微信传递了大量社会最前沿的知识,足以启发我们的灵感,所以这方面,大家千万不要忽视。写新的东西必须要新,新的产业有新的技术支撑,新的东西必须有新的生活语言和新的生活场景以及新的生活知识,而这就需要扎根人民。我最近只要回到北京,就跟第七届全国电视相声大赛出现的两对年轻相声演员一起搞创作,即陈印泉、侯振鹏、董建春、李丁这四位新秀。和他们一起创作时,我发现在他们身上可以学到不少我不知道的东西。过去看他们演的相声,我觉得和他们存在一定的距离,看到别人乐常常觉得奇怪,干吗那么乐?他们模仿大长今,但是我没有看过《大长今》。他们说“小强”,别人继续乐,我还问身边人,说“小强”乐什么?人家说,你傻啊!“小强”就是蟑螂啊!虽然我到现在也想不通说个蟑螂为什么乐成那样,但是我也清楚地知晓,因为没有生活在他们的语言环境里,你就不知道他们现在可以用这些东西制造出笑料,这时候要去和他们对话,要去写他们的生活,要去反映他们的情趣,否则,怎么可能把握准呢?说到底,大家还是要深入生活去了解。

  我最近在写自己的新《虎口遐想》。大家应该都记得在我早先的《虎口遐想》中,曾经有这么一段,讲的是掉入老虎洞的我问上面的人,能不能找找动物园的领导,商量商量怎么救?什么?附近没有公用电话,你听听这是什么通信设备,这要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起来,咱们中国应付得了吗?你们坐公共汽车到电视台,找摄制组来拍待会儿老虎怎么吃我,拍完了以后,把片子卖给外国人赚点外汇,也算哥们临死之前为“七五”计划作点贡献。就这段如果拿到今天来看应该怎么翻新呢?我说我能够想到的,也就是什么公共电话啊,公共汽车啊,全都不用费劲,用手机打个电话就得了。我的思维也就是到此为止了。但是看看年轻人在修改这个段子的时候,其想法、花样更多,思路也更开阔。比如说这个人要让我卖个萌,那个人要我摆个“光头强”的姿势他们好发朋友圈,等等。包括我和小孩的对话,我说小孩你别光顾着照相,你跟他们商量商量,先把我弄出去。小孩说,不能救你,回头一救你,你却跟我爸说是我把你给推下去的,我可担当不起,等等。

  还比如,我们那几个年轻人说创作还可以加入网络直播,这时候有四台摄像机架好了对准我,外景主持人出来说,各位网友,现在我们正在北京动物园进行现场直播,著名相声演员姜昆又一次掉入老虎洞。有人分析他是作秀,因为他年龄太大了没人关注……现在请注意了,我们这次直播分了几个组,第一组由营救专家组成,他们将专门进行讨论,当一只老虎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怎样进行自救;第二组我们请来了著名动物学家研讨,老虎在这个时期对人有什么动态反应;第三组我们在现场直播中还准备了六个问题请大家进行抢答,抢砸金蛋,请大家扫屏幕下方的二维码,等等。总之他们会巧妙地把现代生活以及社会大众熟知的公共性问题一起融入创作中。这样一来,这个节目就热闹起来了,看点多了,也更富有社会意义。而这些点子其实就是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才能关注到的,才能搜集到的现实生活中的好素材。过去我与这些年轻相声演员距离太远,甚至与他们的生活也有了距离,所以写出来的东西有时不接地气。今后我创作,还是得继续跟年轻人在一起,每天听他们聊、说、侃,向他们学习,向生活学习。

  我也曾经与同仁探讨过,围绕社会上流传的那句“这个社会就是求人的社会”也可以做出很好的创作。我过去写过《着急》,就是写一生当中都要求人的事。人从没生下来,妈妈就得开始求人,求什么?求人建档。现在妇产医院里不得了,求建档、求接生,接生出来养大点上托儿所求人,上学求人,工作求人,最后人死了也得求人,求卖坟地的给个风水好的地方,求风水师算一算吉凶。一生当中不求人是不可能的,当下的中国社会很多时候不求人就办不了事。求人的要求人,被求的也得求人,这就是一个无休止的循环。咱们是不是应该写写这个,但又要怎么去写呢?最好的写作方法就是从各个方面去打听,去征询,听听社会上的牢骚,尤其是了解那些社会底层的生活状态。求人难,难在什么地方?就像过去我跟李文华老师到104路公交车队去开座谈会,很多包袱都是从座谈聊天以及那些外界的乘客中得来的。只有切实“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才能真正出好作品,才能让你的作品跟时代有共鸣。

  五、什么要少一点?什么要多一点?

  我曾经讲创作的四个要点。第一,一定要有题材,大家都知道选题是最重要的,选题正确了会事半功倍,选题不正确熬到什么时候你都不行,这其实就是一个方向性的问题,不能走错了。第二,要注重情节,要采取什么样的情节,是否前呼后应,中间怎么埋悬念都得考虑清楚。第三,一定要有人物。第四,就是语言,用什么样的语言形式来表达什么样的人物。

  侯耀文曾经给我讲过,他们铁路文工团有位老师,特别腼腆,zhi、chi、shi有时候说不清楚,老是发成zi、ci、si,开大会时,因为发音问题就闹了不少笑话。除此之外,他还健忘。有一回开会,他说:“支部开会了,党支部要求咱们团支部开会,明天是‘十一’,上午休息,但是下午有几件事,第一条是党支部要求我们,第一条是——第一条是什么来着?算了,咱们不说第一条,咱们说第二条。第二条,总的要求是让我们——大概一共是,反正是要,第二条是什么来着?这条我回头问问再说。咱们说说第三条,就是说让咱们——支部——所有的同志——在后天上午——是干什么来着?哎呀,散会散会。”合着他全给忘了。听听多有意思啊!我觉着咱们的创作者心中就要有无数个这样的人物,用语言支持他的性格,有形象,有特点,让大家听了能够有兴趣,让他在作品中能够起作用,通过这些人物来表达情节,反映题材,希望大家一定要多下一点功夫!

  我在前几天陕西的相声座谈会上针对相声创作向大家提了一点要求,什么时候我们能够对我们的作品、对我们所要表现的内容多加工多思考,可能对大家的相声创作会有帮助。我总结了一下,或许我们把握了什么要少一点、什么要多一点,我们的创作才不会偏离轨道,才会更好。

  第一,作品中要“少一点鼓噪,多一点亲和”。现在我们很多东西距离我们非常远,还沉浸在过去的时代当中,没有现在的、当代的亲和力。如今的时代早已不是人云亦云的时候了,你要说一句错话,就有成千上万的人反对你,你要说一句对的话,也至少有七八个人上来骂你。还要“少一点烟尘,多一点温润”。什么叫烟尘?就是社会的那些杂声应该少一点,能够引人向上,让人看到光明,能看到没有雾霾的蓝色天空,这样的内容应该多一点。

  第二,要“少一点做作,多一点平实”。我们的相声演员过去最忌讳的就是在台上装腔作势,应该有谦逊平和的态度。

  第三,还要“少一点牵强,多一点自然”。你所说的道理应该先能说服自己,这样才能说服别人,连自己都不信服又怎么能说服别人呢?我自己的作品,如《我有点晕》《和谁说相声》等,都是我自己的事。写我有点晕,是因为我确实有点晕,那时我真感觉自己快不知道怎么写相声了。写《和谁说相声》那会儿,我确实考虑过自己是不是需要换另一种面孔跟别人合作。这些都是我的考虑和疑惑,都是我自己的生活体验。记得过去,我写《着急》的时候里面有一段描写:算术题问往一个大池子里放水,这边放水,那边排水,问多少时间能把池子给放满了。这道题就是我女儿让我做的,我做不出来。还有什么副食品、酱油涨价,那就是我们街坊的事情,相声里一句“买盐”,大家伙儿一拥而上都去抢购,这就是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事情。目前我看到很多网络上的笑话都很牵强,只是为笑而笑,可能得到一时的笑声,非常快,但是它烟消云散的时间也会很快,被人忘记得也快。

  最后,希望创作“少一点矫情,多一点共鸣”。所谓“少一点矫情”就是少点自以为是的东西,多点在老百姓心中能引起共鸣,能够拍着大腿喊一声“你说得太对了,你说到我心里边去了”的作品。不要把所谓文人的自高自清强加于带有娱乐性、大众性的曲艺作品之中。

  以上这些就是我对于咱们这一代创作者需要思考的问题的一些随想。

  大家可以打开网络看一看,感受一下什么叫新时期?这个新时期本身不仅仅是随着时间的变迁而体现出的,它本身很可能是在人与人之间的心灵交流,或者全新的价值观念中体现的;都是在跟过去传统观念有冲突、有改变中体现的。对新生事物的理解,对新语境的适应,对新的人际关系的反思与期盼,对新价值观的认同等等,今天我们创作者应该具备的条件。甚至还要考虑这对人类的发展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这样的大问题呢。

  毫无疑问,新时期曲艺一定要体现新时期的特点,我们的舞台其实都给新的好作品留着位置呢,我们应该快马加鞭赶到舞台面前,冲到舞台上面。我们曲艺既然是尖刀、短刃、轻骑兵,就要起到这个作用,去回应人民群众的期盼,满足不同层次的文化需求。今天或者未来,中国曲艺大有可为,中国曲艺的舞台上亟需曲艺人拿出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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